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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早上好之後,她思來想去還是痛下決心。她閉了閉眼,終於小聲地喊:“那個,柳生同學……”

眼鏡男轉過頭來,鏡片又閃過一道意義不明的光。

七海實花盯著他的下巴看了兩秒鐘才磕磕絆絆地問:“柳、柳生同學,烤肉店的提議落選,你、你會……你會覺得遺憾嗎?”

眼鏡男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很遺憾。七海同學不覺得烤肉店很熱鬧,會讓氣氛變得很好嗎?”

“是、是啊哈哈。”七海實花打著哈哈應付過去,將臉轉回來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桌面,被自己從眼鏡男的回答裏推理出的結論震驚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眼鏡男喜歡的是烤肉店,那麽提議女仆咖啡廳的就是真田弦一郎。七海實花禁不住悄悄去看真田弦一郎,他端坐在座位上,似乎在溫習國語課文什麽的,從側面看過去,他正緊緊抿著唇,表情顯得剛毅正直。可是這樣一個人,他喜歡女仆咖啡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嗎。

七海實花抖了抖。她連忙抱緊自己的手臂,深吸一口氣,可腦海裏還是不可抑制地浮現出真田弦一郎正襟危坐在榻榻米上對服侍他的女仆說“太松懈了”的不和諧畫面。

啊啊啊啊啊真是要瘋了……七海實花用力甩頭希望把自己的糟糕腦補都清出去,覺得自己此後再也沒有辦法直視真田弦一郎了。

作者有話要說:

☆、[Step 12]扭轉貓耳少女的印象

說起來,距離明年情人節只有五個半月了。

開學第一天,柳生比呂士對著鏡子理好衣領,深覺自己必須盡快刷高七海實花對自己的好感度。尤其,七海實花在教室裏轉了一圈兒給好多朋友帶了禮物,但名單上依舊沒有他,如果再不努力,明年情人節時說不定連義理巧克力都拿不到。

首先應該表達一下自己對七海實花的想念。

“好久不見,七海同學。”七海實花回到座位上以後柳生比呂士對她說。雖然前幾天剛在橫濱中華街見過,但果然在分開之後就又馬上想要再見面。七海實花似乎有些害羞了,柳生比呂士的心情越發好了,中午時他用手機登了“念”,為自己名為“Amoureuse”的夢想添加了第一步進展。

——“Sept.03,2001。Step 1 of your dream:用言語制造適當的暧昧。”

開學沒多久班級就為海原祭做起了準備,第一步當然是票決班級主題。男生們想集體投票女仆咖啡廳,柳生比呂士早已得知這個消息,只是他沒料到女生那邊絕地反擊,聯合起來投票執事咖啡廳。也沒什麽,老師宣布最終決定時柳生比呂士想,執事裝他國三時就體驗過,兩次和一次沒有區別,何況這次有七海實花的女仆裝作為福利補償。真想知道七海實花在海原祭那天會不會戴上貓耳。柳生比呂士用餘光看七海實花,卻發現她正盯著黑板上“烤肉店”那孤零零的一票皺眉頭,柳生比呂士暗暗一笑,已經能夠想出她的疑惑了。

柳生比呂士還以為七海實花會一直忍耐著,不料第二天早上七海實花就來對他旁敲側擊。

“很遺憾。七海同學不覺得烤肉店很熱鬧,會讓氣氛變得很好嗎?”柳生比呂士一回答,七海實花的臉色就瞬間慘白起來。第一堂課時柳生比呂士註意到她頻頻看向真田弦一郎,目光中交織著驚恐和難以置信。真是可憐的姑娘,是不是覺得三觀都被洗了一遍呢。

不過他可是從不說謊的喲。雖然更偏愛女仆咖啡廳,但班級沒有選擇經營烤肉店他的確有一點遺憾。

柳生比呂士為夢想添加了第二步進展。

——“Sept.4,2001。Step 2 of your dream:成功維護了紳士形象。”

班級忙得熱火朝天的同時,社團也同樣該為海原祭做好準備。柳生比呂士是臨時收到郵件得知今年網球部又要出舞臺劇的,這次的劇目是《竹取物語》,幸村精市打算在中午時開個臨時會議,把角色通過抽簽的方式確定下來。

“可是,”在抽簽即將開始時切原赤也疑惑地問,“丸井前輩不是不在嗎?”

“別擔心,赤也。”幸村精市笑瞇瞇地說,“這陣子丸井的暗戀對象似乎在跟他鬧別扭,就連部活時都有點心不在焉。所以我們有必要幫幫丸井。”在網球部成員的註視之下,幸村精市的聲音越發溫和了,“為了讓他在心儀對象面前出一次風頭,我們就把主演的位置謙讓給他吧。”說著幸村精市將一直捏在手中的一張簽紙展開,上面寫著顯眼的“輝夜姬”。幸村精市的眼風掃過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郎按了一下帽檐,轉身在白板上寫道:“輝夜姬——丸井文太。”

足有片刻,社辦裏鴉雀無聲。幸村精市將“輝夜姬”簽紙放到一邊:“好了,主角既然已經確定,我們就繼續抽簽分配餘下角色吧。”

柳生比呂士抽到的是車持皇子,離開社辦時他跟抽到右大臣的柳蓮二走到了一起。“你現在應該松了口氣吧?”柳蓮二對他說,“幸村還不知道你的事。”柳生比呂士看了他一眼,淡淡回了他一句“彼此”。說完他發現柳蓮二嘴角上揚,笑容怎麽看怎麽可疑。

和柳蓮二一起走到教室附近時,七海實花正在走廊跟人交談。見他走過來,七海實花對面的那個人連忙朝他招手:“柳生,來幫忙說句話嘛。”柳生才發現那是倉木前輩,倉木前輩之前同在學生會,只是由於升入高三,前陣子剛剛卸任。

柳生比呂士走過去:“發生了什麽事?”

“是道具的事啦,”倉木前輩說,“我們讀書社今年要出話劇,想讓實花來幫忙做道具。”

柳生比呂士不由得側頭看了一眼七海實花,恰好七海實花也在轉頭看他,偏圓的眼睛裏暗藏委屈,柳生比呂士心裏一軟,在七海實花開口之前已經先對她說:“關於這件事,如果七海同學有什麽為難之處,也可以不必答應。”

“你拆臺這麽快……”倉木前輩嘟噥著抱怨。

得了他的支持,七海實花就像是重新獲得勇氣,轉頭對倉木前輩說:“真的不是不想幫前輩的忙,可我已經答應網球部幫忙做道具,他們今年的舞臺劇需要的道具又多又麻煩,我擔心忙不過來。”七海實花答應幫網球部……做道具?柳生比呂士極難得地一楞,緊接著七海實花就一指他身後的柳蓮二,“倉木前輩不信的話可以問柳同學,他塞給我那麽長的道具單。”

柳生比呂士看到七海實花拼命張開手臂比劃道具單的長度,扭頭盯住柳蓮二。

柳蓮二不為他的目光所動,只朝倉木前輩點頭證實了道具單長度的真實性:“是這樣沒錯,很抱歉,網球部今年的舞臺劇需要的道具的確很覆雜。”

一下子有兩個人撐腰,七海實花更加有底氣了。對比之下倉木前輩就哭喪著臉:“實花……不對,實花大人,幫幫忙吧,真的只需要一個小東西,就一個小東西。”

柳生比呂士眼看著七海實花眼珠一轉,就知道她另有打算,於是不著痕跡地與柳蓮二拉開了距離。果然,七海實花再次指了指壓榨她勞動力的罪魁禍首柳蓮二,對倉木前輩說:“這件事倉木前輩還是先跟柳同學商量一下吧,我先走了再見。”話音一落,她就飛快溜進教室去,留下柳生比呂士和柳蓮二被倉木前輩拽住不放。

“有那種手工力的妹子我真心只認識實花一個,兩位務必幫忙說說好話。”倉木前輩哭喪著臉扯著他們倆的袖子請求。

好不容易把倉木前輩打發走,柳生比呂士抻平袖子上的褶皺,對柳蓮二說:“需要我對你說謝謝嗎?”

柳蓮二只是淡淡一笑。

倉木前輩很看重讀書社這次要出的話劇,每天都跑來給七海實花送牛奶或是糖果算是行賄,被他磨得受不了,七海實花最後還是答應幫他的忙,然而網球部這邊的道具同樣由她負責,也已經籌備了起來。網球部成員四人一組,每天下午的部活時間要輪流去道具倉庫準備舞臺上的各種道具。

隔天柳生比呂士換好衣服走進網球場,就發現球場裏的人以昨天去準備道具的四個非正選部員為中心聚成一堆。

“那姑娘超厲害!”有個人眉飛色舞地說,“感覺沒有她做不出來的東西。”

柳生比呂士的眉眼舒展開,他推了一下眼鏡,暗自期待輪到自己去道具倉庫的那天。據他所知,七海實花並不清楚他也同在網球部,課間她和朋友們說起做道具的事時從沒回避過他。“你們看,”七海實花將右手攤在朋友面前,雖然知道七海實花的“你們”不包括他在內,柳生比呂士還是跟著看了一眼,七海實花的食指看起來有點發紅。她嘟起嘴抱怨,“被熱熔膠燙的,疼死啦。來幫忙的人什麽都不會,就一直站在旁邊圍觀,還不如不來呢。”

柳生比呂士眼皮一跳,取過放在桌角的備忘錄認真地添了一條:“熱熔膠。”

兩天之後柳生比呂士和三名隊友走進道具倉庫。

七海實花已經在了,聽到腳步聲她頭都沒擡:“在一旁看著就好啦,有搬不動的東西會叫你們的。”她正在畫幕布,畫畫的事柳生比呂士的確幫不上忙,只好借機打量道具倉庫裏的現有道具。他看見了舞臺劇裏用來裝火鼠裘的盒子,七海實花在木盒上貼了某種看起來很硬的金色紙,還粘了許多大小珠子,乍一看去的確富麗堂皇。就連皇帝的鑾駕也被做了出來。柳生比呂士仔細觀察,確定應該是用兩把普通的椅子改制的。這時他回身發現七海實花身旁水桶裏的水已經變成奇怪的顏色了,於是走過去:“七海同學,我幫你換一桶水吧。”

“好。”七海實花坐在幕布的空白處心不在焉地回答,然而當反應過來說話的人到底是誰時,七海實花受了嚴重驚嚇,手一不小心按到了一旁幕布上未幹的圖案。

顧不得滿手都沾了深深淺淺的藍色顏料,七海實花失禮地對柳生比呂士“你”了半天,才成功地問出來:“柳生同學竟然是網球部的嗎?”

一旁的一個非正選笑瞇瞇地替柳生比呂士回答了七海實花的問題:“柳生君是網球部的主力,七海同學不知道嗎?”

見七海實花一臉難以置信,柳生比呂士覺得自己又被取悅了。他勾了勾唇角,禮貌地說:“七海同學不如跟我一起去吧,順便可以將手上的顏料洗掉。”

“……好。”七海實花順著他的話站起身,然而表情仍然有些恍惚。

柳生比呂士有點想笑,在到水池的路上柳生比呂士主動跟七海實花搭了話:“七海同學最初以為我是什麽社團呢?”

七海實花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臉,小聲說:“以為柳生同學應該會在讀書社或是之類的地方……”停了停,她偏頭問他:“柳生同學很喜歡網球嗎?”

剎那間柳生比呂士想起自己第一次被仁王雅治騙到網球場邊觀摩時的心情,想起自己和仁王雅治組成雙打的心情,想起獲勝時的心情。他唇邊難以自制地浮出笑意:“很喜歡。”

七海實花點了點頭:“是啊,感覺一提起網球柳生同學就很開心。”

雖然她只是隨口一說,柳生比呂士卻忍不住也同樣開心起來。

在他眼中的七海實花有許多面而且每一面都生動可愛,可七海實花眼中他的形象大概用“眼鏡魔王”一個詞就能簡單粗暴概括。站在他面前卻又止步不前,如果七海實花一直這樣對待他就未免不夠公平了。

——“Sept.20,2001。Step 18 of your dream:成功讓對方更了解我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寫怎麽覺得OOC所以卡文了……但是目前來看感覺自己做不到更好了TUT

☆、[Step 13]承包貓耳少女的早餐

走在柳生比呂士身側時七海實花感覺自己的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

剛得知柳生比呂士是網球部的一員時七海實花想,就算參加了網球部也未必很厲害吧。但她的想法馬上被證實有誤,柳生比呂士竟然是網球部的正選。可是,七海實花一直都覺得外形優雅的柳生比呂士跟網球這種需要奔跑和流汗的運動完全沾不上邊,她不斷偷瞄柳生比呂士,就算他說了自己很喜歡網球,她也想象不出來他打網球時的樣子。可緊接著她就記起來,這段時間她沒少抱怨過網球部的人在做道具時幫不上忙而柳生比呂士就在她附近。

七海實花心裏一緊,又小心翼翼地去看柳生比呂士的表情,觀察了好久,她才謹慎開口:“那個……柳生同學,這些天在教室裏說的話並沒有什麽針對或是指責的意思……”

“我明白,”柳生比呂士的語氣一如既往,並沒有變得冷淡或是尖刻,“很抱歉我們都沒能幫上什麽忙。”

會這麽說,柳生比呂士果然是聽到她的抱怨了吧。七海實花縮了縮肩膀,小聲對他道歉:“對不起啦……是我說話不過腦子。”

柳生比呂士側頭看了她一眼,帶了些七海實花看不懂的笑意,讓她心底一慌。“怎麽會,”柳生比呂士說,“是我們把道具都丟給七海同學一個人做的錯,這陣子七海同學的確很辛苦。”

他越是退讓,七海實花就越糾結。好在這時已經走到水池邊,七海實花趕快結束掉這個糟糕的話題,同時暗暗慶幸柳生比呂士為人不錯,不是那種會把聽來的話大肆宣揚的大嘴巴。

忙完作業以後,七海實花特地搜了一些世界級網球選手比賽時的照片。參照其中一張,她畫了打網球的柳生比呂士。

——“Sept.21,2001。Step 366 of your dream:【人物姿勢有參考】真沒想到眼鏡魔王打網球超級厲害,紳士流一下子變身運動系,怎麽都覺得怪怪的。沒見過眼鏡魔王打網球所以動作參考了照片,有機會還真想去看看他在打網球的時候是什麽樣ω”

第二天她翻圖下評論時,其他人幾乎也都在驚嘆眼鏡魔王的形象反差。七海實花把評論從前翻到後又從後翻到前,一個用戶名是“Shirohi_G”的評論引起了她的註意。與紛紛表示沒想到的其他人不同,這個人留言說:“從不了解到漸漸了解,恭喜眼鏡魔王,在Mika心裏好感度UP。”

好感度UP?七海實花有點想笑,下意識地要反駁這個人的話,但她想起昨天柳生比呂士話裏的寬容與溫和,又把已經敲進回覆框裏的“怎麽會呢”清掉了。拋開對眼鏡的偏見,柳生比呂士的確是個很好的人,正像玲奈一直說的那樣,他為人謙和,是個十足的紳士。

於是七海實花更改了自己的回覆:“是呀w眼鏡魔王是個好人啦√”

一忙起來就覺得時間總是不夠用,好在七海實花還是成功在海原祭前的最後一個周五把兩個舞臺劇要用的道具趕工完畢。她才松了口氣,開始正視即將壓在她頭上的現實:周日的海原祭上她得穿女仆裝。

可惡的真田弦一郎,七海實花暗暗腹誹。

周日時七海實花遲到了一點兒。她一進教室,繪理和玲奈就一邊一個地跑過來,拽著她的胳膊拖她去換衣服。“還以為你打算臨陣逃脫呢。”繪理說。

“我怎麽會是那種人!”七海實花對她的質疑表示不滿,緊接著又鼓起臉央求,“你們兩個輕一點啊胳膊都快被掐青了!”可惜她的意見根本不被理會。

一番折騰,七海實花終於變身女仆又被好友拎回教室,然而就在她打算推門進去時,玲奈忽然又拽住了她。七海實花狐疑地看著玲奈,玲奈“誒嘿嘿嘿”地說出真相:“其實在你遲到的時候我們有做分組哦,你在第一組,職責是站在門邊歡迎客人大駕光臨。”玲奈說著,拎著裙擺對她做了一個不太標準的屈膝禮。

七海實花楞了一下,還沒等她說什麽,繪理也嘿嘿笑著把手裏的貓耳發卡戴在了七海實花頭上,“忍忍吧花花,一個小時後就可以換班去玩啦。”

“可是我……”

玲奈按住她的肩膀,一臉情深意重:“花花,擔任迎賓女仆的你可以拿到更多點券,所以為了一會兒我們三個的幸福,一切都拜托了。”

“啊啊啊啊走開啦!難道我在你們心裏只值幾張點券嗎?”

“當然不是。”繪理矢口否認,“點券能用來兌換美味的蛋糕紅茶章魚燒,比你有用多了。”

“總之你加油咯。”

玲奈和繪理手拉手跑進教室,而受了會心一擊的七海實花捂著心口靠在了墻壁上。

隔了兩分鐘七海實花拉開教室的門探頭進去:“可是人家早晨沒吃東西啦!讓人家幹活起碼也要先讓人家吃飽嘛!”

教室裏忙來忙去的同學們安靜了片刻,然後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就連一直氣場冷淡的白鳥未緒都在笑。七海實花的臉騰地紅了。她正打算把門重新關上,站在門邊的柳生比呂士卻叫住了她:“七海同學請稍等一下。”

他已經換上了執事裝,整個人顯得更加挺拔。七海實花看見他轉身走向柳蓮二,不知跟對方說了什麽之後,他再轉身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盛著蛋糕的托盤。七海實花眼睜睜地看著他朝她走來,忽然之間想起很久以前繪理說過的話:“如果他一身中世紀騎士裝朝我伸出手的話,讓我嫁給他我都願意啊。”

柳生比呂士穿的並不是騎士裝,不過他的確向她欠了欠身,然後將托盤遞到她面前:“請享用,美麗的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七海實花總覺得他的聲音比平時壓低了幾分,雖然腔調還是彬彬有禮一本正經但是……救命啊有點性/感。七海實花紅著臉接過托盤,險些把盤子打翻,柳生比呂士微微勾起唇角,對她說:“請稍等,我去把叉子取過來。”

——別、別把對待客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啊!

七海實花在內心嘶喊,然而柳生比呂士當然不會聽見,於是叉子也被他以同樣紳士的方式遞了過來。

“……謝謝。”七海實花努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沒關系。”柳生比呂士走出教室,順手關好教室的門。

再次被他的動作嚇到,七海實花惶恐地問:“柳生同學怎麽也出來了?”

“這個嘛,因為我是第一組負責站在門外吸引客人的執事。”

“這、這樣嗎。”七海實花尷尬地笑過之後,側過身去。趁著人還不多,抓緊把蛋糕吞了下去。

“歡迎光臨。”七海實花和柳生比呂士一起向打算推門而入的人欠身行禮,兩個人的聲音也重疊在一起,七海實花心裏越來越微妙。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她還來不及細想,眼角餘光已經又見人影。

“歡迎光……”七海實花條件反射地彎下/身子,來的那個人卻噗嗤一笑。

“貓耳娘花花果然萌萌噠。”那個人說。

七海實花擡頭一看,發現是國中時和她同班的姑娘。“原來是你呀。”她直起腰來拍了對方的胳膊。

來的姑娘捏了捏她的臉,又伸手撥弄了她的貓耳,最後在她發頂拍了拍:“好萌呀,感覺貓耳超級適合你。怎樣怎樣,愛心來一發吧?”

七海實花脊背一僵,有些遲疑地用餘光偷瞄柳生比呂士,柳生比呂士視線的落點似乎是窗外某處,而那個姑娘已經又在催她:“來嘛來嘛!”

柳生比呂士沒有在註意她,七海實花頓時松了一口氣,於是她朝國中同學燦爛地笑起來,先是用左手比出心形的半個輪廓,接著用右手拼上心形的另半邊,最後將這個愛心推到同學眼前:“送你啦不用謝我。”她笑嘻嘻地說。

國中同學又跟她鬧了一會兒,最後才鉆進她們班去欣賞執事服。將同學送進去後門口就又空了起來,七海實花長出一口氣,單腳站了一會兒,又換了另一只腳支撐。不知道一個小時什麽時候能過去,感覺站得好累……話說,柳生比呂士不會覺得累嗎?這樣一想,七海實花側頭去看柳生比呂士,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在看她了。七海實花一慌,趕忙站好。

“七海同學很累了嗎?”柳生比呂士問。

“有、有一點……”七海實花剛說完,又覺得這樣就好像輸給柳生比呂士了一樣,於是又強撐著改口,“並沒有覺得累。”可是這樣一來顯得自己更加幼稚了。

柳生比呂士大概也這麽覺得,七海實花看到他露出些許笑意,“還有七分鐘就可以換班了,七海同學再稍微忍耐一下吧。”

“只有七分鐘了呀?”七海實花眼睛一亮,但她馬上收斂起外露的情緒,頂著嚴肅臉說:“我並沒有急著換班。”

柳生比呂士沒有再說什麽。七海實花忍不住又偷瞄他。同樣站了將近一個小時,他還是像最初一樣身姿挺拔,感覺有點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好感度正在UP!我已經很努力了!

☆、[Step 14]索要貓耳少女的手工

早晨登陸“念”時卻發現了新消息提醒。

柳生比呂士收起手機,直到出門之後才重新刷開網頁查看那條消息提醒。七海實花回覆他:“是呀w眼鏡魔王是個好人啦√”

她能這麽想固然很好,如果能把亂發好人卡的習慣改掉那就真是再好不過了。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當天中午為自己的夢想添加了新進展。

——“Sept.21,2001。Step 19 of your dream:好感度UP。”

想到海原祭時還能看見穿女仆裝的七海實花,柳生比呂士覺得自己的好心情根本無法中斷。

“話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抽一個人在門口拉攏客人,B組的甜品店就是這樣,我們也不該輸了陣勢吧?”有人這樣一提議,就得到在班同學的集體肯定,熱烈地討論了一番人選,有個姑娘嘻嘻哈哈地說:“難道這件事不是該交給實花來做嗎?我敢打賭,只要她往門口一站,就會有大票宅男想過去拍她的頭捏她的臉。”好多人都附和起來,柳生比呂士眼皮一跳,他一派鎮定地去看桌上擺放的待出售物品,卻發現負責清點物品的柳蓮二正瞇著眼睛看他,表情意味深長。對視一會兒之後,柳生比呂士略一點頭,率先轉過身。

略微遲到的七海實花毫無察覺地撞進了已經陰謀滿滿的教室,幾乎是立刻,她就被她的兩個好朋友拖出去換衣服。什麽狀況都不清楚,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柳生比呂士走到門邊與原本就站在那裏的一個男生交談起來。

沒一會兒七海實花就推開門探頭進來大聲抱怨:“可是人家早晨沒吃東西啦!讓人家幹活起碼也要先讓人家吃飽嘛!”教室裏的人哄笑起來,柳生比呂士也不例外地微微勾起唇角。

柳生比呂士走向柳蓮二:“我可以從這裏先拿走一塊蛋糕嗎,柳君?”

柳蓮二手中的筆在他的筆記本上敲了敲:“可以,但要扣除你分到的點券才行。”

“這個沒問題。”柳生比呂士推了一下眼鏡,然而在接過柳蓮二遞給他的那碟蛋糕時他稍微向前傾身,壓低聲音對柳蓮二說,“能看到白鳥同學的女仆裝,柳其實很開心吧。”他若無其事地直起身,當著柳蓮二的面用空著的右手調整一下領結,然後托著那盤蛋糕走出教室。

“請享用,美麗的小姐。”柳生比呂士對有點發傻的七海實花說。七海實花的臉似乎有點紅,發現這一變化之後柳生比呂士心情大好,刻意把語調放得更加緩慢而優雅,對她說會幫她取叉子回來。

如果碰觸貓的尾巴害得小貓逃開,下次再靠近時就要輕撓小貓的耳後。如果發現哪個策略生效,接下來大可重覆使用一百遍。同理,如果七海實花對自己的紳士舉止沒有抵抗力……柳生比呂士的腦內小劇場已經成功跳躍到舞會上七海實花紅著臉答應他的邀舞的情景。

等等,現在的重點是叉子。

柳生比呂士把叉子交給七海實花,得到對方軟糯糯的一句“謝謝”。柳生比呂士趁機離開教室,順手帶上了教室的門。在七海實花驚訝的追問下,柳生比呂士態度自然地說了謊:“這個嘛,因為我是第一組負責站在門外吸引客人的執事。”

合情合理的解釋,連他自己都信了。片刻之後人就漸漸多了起來,教室裏的人根本抽不出空來仔細分辨誰在誰不在。七海實花的朋友們倒是輪番跑出來跟七海實花鬧了一會兒,但誰都沒留意到他在外面有哪裏不對。不過……真是羨慕啊。柳生比呂士用餘光留意七海實花跟朋友們在一起時的一舉一動,如果他也可以伸手去戳七海實花頭上的貓耳就好了。

一個小時過後,換班時間已經到了。見七海實花站得雙腿發麻東倒西歪,柳生比呂士體貼地扶住她:“還好嗎,七海同學?”

“還好……”柳生比呂士註意到七海實花又有點臉紅。

果然好感度已經上升一個Level,靠顏值也能觸發新劇情。柳生比呂士勾了勾唇角,取出手機登陸“念”。

——“Sept.30,2001。Step 28 of your dream:刷臉成功,好感度持續UP中。”

這一年的海原祭十分特別,讀書社和新聞社的推理劇成了穿插節目,全場觀眾都可以參與到猜兇手的環節來,如果能猜出真兇並給出正確推理就能夠獲得劄幌的冬季限定旅行券作為獎品。自己出場的那一幕結束,柳生比呂士和其他演員一起回到後臺,他柳生比呂士並沒急著去換掉衣服,而是在後臺站了一會兒,看七海實花忙來忙去地回收道具。她一面清點武士刀數目一面跟倉木前輩拌嘴。

“話說,你們的舞臺劇我可是提前知道了兇手是誰哦,你們怎麽沒說不讓我參與猜兇手?”

倉木前輩對此表示毫不在意:“可別忘了規則,不光要猜對兇手,還要推理殺人手法,你根本推理不出來嘛。”

“……你怎麽這麽煩啊?”

倉木前輩被七海實花捶打了兩下也不生氣,正嘿嘿笑著,一轉頭看見了他,就連忙催他去換衣服:“餵柳生,快點把衣服換好幫實花搬搬道具,雖然看著不怎麽像但好歹也是個女孩子。”

“倉木前輩!下次都不要再幫你的忙了!”

倉木前輩語調輕快地說:“哪裏還有下次,我都高三了。”

去換衣服前,柳生比呂士回頭看了一眼倉木前輩。他坐在一張桌子上不停地跟七海實花鬥嘴,臉上始終帶著笑意。是啊,他眼看就高三畢業了。所以萌妹子才應該給後輩們留下,找女朋友這種事還是讓他留到大學裏再說吧。因此換好衣服之後柳生比呂士毅然回到後臺,積極完成倉木前輩的指示,幫助七海實花整理道具。

除了兇手到底是誰以外,推理劇中出現的道具也是柳生比呂士的關註點。很快他留意到青木結衣飾演的角色在丈夫過世之後整天坐在客廳沙發上做手工,劇中青木結衣用羊毛氈做的貓咪一幕一幕地完善起來,而在最後,警官揭露青木結衣的殺/人手法,將羊毛氈貓咪一分為二,藏在裏面的戒指暴露出來,第一幕裏提到的兇手砍下屍/體右手的原因也昭然若揭:殺死丈夫後青木結衣無法取下那枚婚戒,如果單獨切下一根手指又會暴露目的,因此青木結衣才幹脆砍斷了丈夫的整個右手。

一切都和自己推理的一樣,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側頭去看七海實花。她正抱著手臂看舞臺,不知為什麽有點不高興。柳生比呂士略一思索,輕聲問她:“七海同學是舍不得自己做好的手工嗎?”

七海實花楞了一下扭過頭,見到是他,七海實花微瞇起眼睛笑起來:“沒有心疼啦。最後那個完成品其實是買的,裏面什麽都沒有,戒指在警探手裏呢,他毀了完成品時一松手戒指就掉在地上啦。我只是仿照完成品幫忙做了前面幾幕的半成品。”

“可是覺得七海同學不太開心。”

“很明顯嗎……”七海實花垂下眼睛,但沒一會兒她就重新擡起頭,長呼出一口氣,“也沒什麽啦,只是看著這樣的劇情有點難過,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擁有好結局。”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啊忽然說這種話果然很蠢,算了算了我要把之前的那個半成品帶回家慢慢做完。”

她的表情一下子鮮活起來,仿佛剛才的難過情緒從沒出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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